2010年10月11日 星期一

推介 - 電視劇 "Grey's Anatomy"人生就是若有所失 (寫於第三季尾)

斷斷續續,看了好一陣子,才看畢三季。
看著這樣的一個電視劇,就是折騰。

然而,愈是折騰愈是抽不了身,愈是看得上癮。

劇中的任何關係都亂得可怕,互相拉鋸又藕斷絲連,人物的故事複雜又多變,總結而言就是Mess up。有人笑言此劇就是sex and hospital / people just sleep around,我不會否定此類言論。

然而,其實愈一團糟愈亂輪的生活,也就是生活本身。

生活不盡是天天充滿希望的卡通;生活不盡是充滿罐頭笑的sitcom;生活不盡是滿佈神奇力量的科幻劇,但生活就是混合以上種種的一場戲劇:在谷底處帶點希望,在無助寂寞時總有些陌生的人和事,提示你如何各前走,而又在一天醒來,突然發覺一切都不重要,然後我們又重新生活。

所以截至第三季時,原來我已足足哭了好幾次。

記得Danny離開後的那兩集,我哭了:
一直覺得Izzie不太起眼,但就由她遇上Danny的一刻開始,她變得很血肉。她擁有那種澎湃洶湧得如倒水的愛,很直接很實。為了愛人,她可以放棄一切,放棄道德規範,懶理他人的眼光懶理後果。

可惜,費盡心神費盡心思,最後Danny還是死了。所有所有的愛一下子傾瀉,人就一下子崩潰了。Danny死後,她不停地焗蛋糕,儘管放至全屋也滿了,她仍然不停地焗。人,就是空空如也。她躺在地上,動也不動,每個好友也躺下來跟她交談,。看到此處,我也心頭一緊。

你有如此愛過嗎?
不,你有如此深愛過嗎?

愛得死去活來,全情投入,就彷彿沒有了對方就不能活。
愛情,本來就是如此費勁的一樣東西。

而直到失去的一刻,我們才驚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為愛情賣了命。
那些失戀後的反常行為,大抵你我多多少少都經歷過。


那種傾巢而出的愛並不是常人可以理解,也不是常人能夠承受,但如果有幸如此被愛與深愛,都是何等的福份。

而主角Meredith呢?她就是Mess up的佼佼者,她週旋在眾人關係中,每段關係都是剪不斷,理還亂。她就是如此一團糟,有著嚴重的abandoned issue,但她卻有勇氣對Derek講出"Pick Me, Choose Me, Love Me!"。天啊,這是多少人的心聲啊。

渴求一樣東西,渴求一段確實的關係,渴求一個明確的答案,但有多少人能夠聲嘶力歇地說出來?

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時而扭捏拖沓,時而溫柔,時而抓狂,很真實很固執很脆弱。
母親一直都在身邊,但卻從未清醒過來,從不記起她,與父親疏離,唯一擁有的關係卻是若即若離。所以,當她意外地被踢下水的一刻,她已無力游上來:

她的無力不獨是母親醒來的一句"You're anything but ordinary.",也不獨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關係,不獨是寂寞不獨是無助,而是這一切加起來。

有些問題,不是關乎生離死別,也不是生死猶關,對外人來說更可能微不足道。但於你而言,卻是天就要塌下來。

問題,大大小小也好,都是一個問題。

你試過過著這樣的一段日子嗎?
每天醒來都不知所措,不知自己在幹麼,不知自己在等待甚麼。生活就是沒有甚麼好期盼,每個週末都一樣,人們來來去去也一式一樣。

結果,我們與Meredith一樣,失去了掙扎的理由,失去了游的動力。

就算最後Derek把她救了也好,她卻一直徘徊彌留的狀態。
對,別人伸了援手也好,到最後是否活下去的選擇權都在你手。

對不起,如果你選擇活下來的話,你必須明白明天可能仍然是如此糟糕,生活可能更不堪。
然而,無人能夠保證生活何時會有起色,一切何時會好過來。

但其實,一天你不努力地活,一天你都不會知曉。
活著,我們多多少少都會找到一些意義一些理由。


到季尾最後的一集,我也跟著Yang大哭了一場。
當Meredith跟Christina說著"We need you to get your happy ending."時,我也深深同意。

我們這群有著嚴重abandoned issue的人,必須見證無數的童話,眼見好友的圓滿結局,才會慢慢相信世間還有美滿的愛,還有婚姻還有廝守的一回事。

可惜,這一對,這完滿的一對,狠狠把我們擊倒了。

Yang 和 Burke,由一開始就看似如此不尋常又充滿距離,滿是規距毫不浪漫的一對戀人。但卻愈看愈討人愛,愛得清清白白又循規蹈矩,女方有著intimacy issue,男方卻如此包容和理解,就像是完美的磨合。

愛情,一開始時就是講求力度講求平衡的一回事。
所謂的力所謂的平衡,不是五五平分,也不一定是陰柔並重。而是兩個人的磨合,只要磨合得到的,你不費力也好,你把石頭壓在愛人身上也行。


然而,走到最後,就在婚禮上,女方只是猶豫了一下子,一切卻瓦解了。
Burke 走了,Christina對著空房大叫 " I'm Free.",沒有甚麼再勒著她,沒有甚麼再阻擋她的生活了。但這樣的落空,原來多麼的心酸。

情況就是"Closer"中的Dan和Alice,就在轉身的一下,不愛了;也就是"Queer as Folk"中的 Justin與Brian,我愛你但我不能自私地把你留著。

要是你很愛很愛一個人,也就是你懂得愛一個人的話,你定不能以婚姻或是以甚麼世俗的規條與責任把她/他縛起。


這樣的愛情不長久,這樣的愛也不好愛。
對,愛情很小家子氣,只要你不留神,只要你不抓緊,只要你一猶豫,它就溜掉;但愛情也很飄渺,你不能確實地抓著,不能實在地捉緊,你只能意會。

這一集的劇名叫" Didn't we almost have it all?",只差一點點,我們就圓滿,我們就擁有全世界。但如果人生不是若有所失的話,我們還憑藉甚麼向前走?

那該如何是好?
就如片尾曲所講:All we can do is keep breathing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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